中岛哲也的这部《告白》相比较其早先的影片《被人嫌弃的松子的一生》,让我在观影过后惊异了很久。在《告白》中,中岛哲也精巧机智的制造了一场令人惊骇的精神摧毁。106分钟的电影中,视觉系的中岛哲也用其一贯华丽的MTV式的镜头语言,敲打着观者的神经——在美丽的外表之下,真正的残忍是所有人都投奔了丑恶。
影片围绕一场复仇展开叙事。女教师森口悠子为了报复杀死女儿的学生修哉和直树,她宣告她会用超乎想象的方式来进行复仇。于是,我们也是出乎意料瞠目结舌的看到一场师生间的精神角力,导演以温柔抒情的方式勾画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故事。
每一个人都有一段告白,每一段告白都有一个秘密。那些阴暗的内心世界,在每一段的告白中显露无疑,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沉重。每个人的告白,赤裸呈现一段阴暗,把它们暴露在阳光下,在窒息中美丽,在窒息中绝望,在窒息中重生。 影片采用了大量的特写镜头与慢镜头,导演的意图显而易见。他用一种缓慢的推进的方式,将森口悠子的复仇一点点的浸淫在影片的整体叙事之中。影片的配乐也是一大亮点
懒于用文青们惯用的清新句法来叙述他们对一部电影日记般的感触,于是我决定来说说我在《告白》中撞见的虚无。
我们常说,后现代消解了崇高与价值。要谈到“活着为了什么?”“你还有理想吗?”“你还相信道德吗?”这样的问题时,答案总是淹没在刺耳的嘲笑里,容不得我们用严肃的反思去对待。只有一样东西获得了被后现代的句法尖锐讽刺的豁免权,那就是“感觉”。在如今的社会里,似乎奔向某个特定目标的人生轨迹成为了一种廉价的古董装饰,而大多数人选择寻求各种不同的感官或情绪体验来充实自己如泡沫般会随时“啪叽”一声的人生。若是有一天,这些体验不再符合他们的预期了,他们也没有理由指望一切会变得更好了,似乎放弃生命的时候就到了。换句话说,在这个时候,真正被珍视的是快感,而非生命本身。
这种情况从什么时候开始流行的?当启蒙思想家们踩灭洞穴中的火堆,尼采张口喊出“上帝已死”,儒家的“家国天下”被视为封建余孽时,人就开始臣服于卡吉娅的魔咒而日夜纵酒不歇。碎片般的感官堆出一个摇摇欲坠的生命之柱
另一部令人聯想的電影﹐是安東尼奧尼的美國片《無限春光在險峰》(1970)。影片深入美帝資本主義的不毛地帶﹐結局將豪宅炸個稀巴爛﹐慢鏡掃射狂轟PS3、ipad、iphone 4﹐片片粉粹﹐配上Pink Floyd的音樂﹐安東尼奧尼像在悲歎現世文明的毀滅﹐也像在預示了MTV感性的時代。超卓的是﹐即使作者對學生運動不存好感﹐結局的怒炸豪宅﹐也像特區八十後的搞局﹐不過南柯一夢﹐安東尼奧尼的立場卻非常透明﹐絕非在給青年人澆涼水﹐作者的立場清楚﹐他不信任令人異化的建制、結黨營私的政客﹐即使末了青年人還是一事無成﹐他還是鼓勵和發揚未受染污的率性。
《告白》同樣是以青年人放炸彈﹐超長慢鏡作結﹐相對前者的親和純粹﹐後者明顯心機污穢﹐對青年人抱敵視的態度。《告白》最可看的﹐當然是第一場據說長達30分鐘﹐松隆子一口氣向同學先演說、後恐嚇的所謂演技示範﹐由頂至踵﹐從開首到結局﹐她結合了心理醫生和私家偵探﹐對青年人的行為瞭如指掌﹐對少年的幼稚、偏執、脆弱、瘋狂﹐毫無體諒﹐只處處譏笑、調侃、辱罵
告白:中二是病得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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